第三個抽屜

生命的選擇


清明節搭史提芬大哥的便車回台南，
上次搭大哥便車是在06年的過年，
許久未曾有這樣長談的機會，一路上便聊了許多事情。

來到公司工作轉眼間也快三年了，
這期間部門的起落變動，也讓我接觸到不同公司的工作機會。
史大哥也在公司內的部門輾轉換了兩三個環境，最終還是回到原本的部門。

聊到關於工作的抉擇，我提到了放棄過到某大公司的大好機會，
回想當初拒絕的原因，簡單、實際點說來就是：
「太過操勞，投資報酬率約在第三年之後才會有巨額增長。」

我笑著說，是否這是自己太過沒志氣而不願賭一把呢？
把許多人趨之若鶩的大好機會就此放手。

史大哥莞爾，「我覺得這是個人生命中的選擇。」

他告訴我，他有位堂姐夫也在那間大公司工作，
為七八年以上的主管級，自然年薪當然不同凡響，已達可愉悅退休閒賦在家之輩。
當然，也相當鼓勵史大哥到那間大公司好好拼一拼。

但是，最近那位堂姐夫到大陸去動手術，花了台幣三百萬，
因為「肝癌」。


「以投資報酬率來說，」史大哥這麼說著：
「假設你覺得在那邊拼個幾年，賺著三四千萬，然後花三百萬去換個肝，
    接下來，可以退休，在家養病。這樣的『投資報酬率』有些人也許覺得不錯。」


「但是，如果我們把人的身體看成是上天給的資產，假設一個器官是三百萬，
    全身三十多個器官；那不就是說，你一誕生在在世上，你就擁有無形的寶貴資產──
  『健康的身體』，應該也值到將近一億吧？」


他臉上帶笑，卻語氣認真地說：
「你耗損了無可取代的『健康』資產，去換取這三千多萬的金錢，不反而是種損失嗎？
    人的身體不是耗材，可以輕易置換的。」


一瞬間，我有種感動。


「金錢，我覺得夠用就好。反事隨遇而安，不強求。」他小做了個結論。

是的，並不是說，選擇往大公司或是更艱辛的挑戰是種錯誤，
而是，在人的生命中，總有你自己會下輕重取捨判斷的一些價值標準。


人會在意選擇，也許通常是來自對生命的計較得失吧？


大哥說的這段話，讓我想起有次搭計程車遇到的司機伯伯。

那位伯伯，在發現自己得到癌症之後，
發現生命中的一切爭奪計較都是多麼微不足道的事情：
當同事為了往上爬想踩著他當墊背，他也不氣急；
當上司為了拉拔他人，必需給他較劣的評等，他也不怨怒。


因為，不論他氣他怒或他在意，這都是他對生命選擇的，一種態度，
那，為什麼不以另外一種看待生命的角度，讓自己對人生也有不同的感觸呢？


我們的苦與樂，都是在我們經歷過某些生命的選擇而得來的，
苦樂的結果也許重要，但是過程的體悟，我想，對我們來說是更重要的。


感謝史提芬大哥陪我聊的這席話。：）